寒灯思旧事

想过即写过。

BVS:我看见光与耶稣复活

饭团子:

!!!

Son of Krypton:

BVS我给六星,多一星鼓励扎导和演员继续进步。

  

此影评巨长,啰嗦,严肃,不保证无粉丝滤镜。

  

利益相关:大超老爷双担粉,DC坑底人。

  

逛了一圈没发现有同样角度分析的……我还想省点解释呢_(:_」∠)_

  
  

我爱BVS,豪不夸张地说,这是我目前为止看到过的最好的超英电影——之二。【不好意思我看的也不多,绿灯隔壁夜魔F4我都没看,不过看起来……似乎也不用看了╮(╯▽╰)╭】

  
  

之一是守望者。

  
  

说一下为啥不是诺兰三部曲。

  
  

首先呢老爷毕竟是人类,再智商开挂武力值逆天他也是血肉之躯(异世界平行世界不算),他是属于并且可以被人类社会(我们所生活的三次元)的所有社会学人类学历史政治哲学法学解释的。
关于蝙蝠侠和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之间的关系,可以看黑骑归来(弗兰克米勒版),实在太过精彩,封神不是没有原因的。
所以诺兰三部曲基本只是在米勒大神和其他编剧大神的基础上加上诺兰的风格:独身对抗全世界的英雄。他并没有提出新的问题。希斯莱杰的小丑是额外加分,整体对人性还是保留了希望的(幸亏他留了希望,不然这么一个孤独的老爷根本挺不住,他多苦啊,史上最孤独的超英没有之一)。

  
  

但是扎克施耐德的野心比诺兰大,他想要探讨一个在守望者里就提出过的问题:who watches the watching men?

  
  

这是一个非常严肃而宏大的命题,因为它牵扯到整个超级英雄体系的根基——英雄的定义。

  
  

我们如何定义英雄呢?在道德哲学上有一个法则,叫做额外行为法则,指的是做出超出其道德要求的好的事情。

  
  

做出了额外行为会受到赞许,而不做的话也不会遭到谴责。

  
  

英雄,就是一直在做额外行为的人。

  
  

普通人,我们,一般在额外行为上会选择不去做,因为这可能会损害我们自身的基本利益,而不去做也不会让我们受到良心的谴责:比如GDZG里面那些人(暂且不考虑是否有作秀嫌疑),他们做出了额外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算作英雄主义。

  
  

但是英雄,真的会永远是英雄么?

  

永远别忘了老爷对正联所有人的后备计划,永远别忘了不义联盟——在不义之前,大超还是那个闪亮的,大写的希望。

  

无论是反派心灵控制,还是底线被触及,超级英雄都是有可能做出邪恶之事的,而这种时候,普通的人类要如何去反应呢?

  
  

请把“超级英雄”里的“英雄”去掉,想象一个只剩下“超级”的,能力强大到人类无法反抗的creature, 甚至一个军团legion.

  
  

在这里我们必须清楚地撤掉粉丝滤镜,把自己放到BVS那个世界观下去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你并不知道,超人,凯尔艾尔,究竟想要做什么。

  
  
   
   

电影从开始将超人称为神,天上裂开一道口子,伴着惊雷(《天国降临》末日审判),一个凌驾于国会之上的超人类出现在人类面前,他不听命于任何人。这部电影对超人神性的质疑主要体现在对超人是不是一个“好人”身上。政府的电视问责在于超人颠覆了政权,包括达尔文和哥白尼的人类中心论,人类不再是食物链的顶端;蝙蝠侠见过太多坏人,他的结论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好人,没有人可以保持初心,即便是神(梦魇里面超人变成暴君,第二层意思是漫画《不义联盟》);卢瑟说神不是全能的,他也有阴暗面,他也必须选边站。

   
  
  
  


大超在BVS的开头是完全独立的,他不从属于任何已知的人类政权,甚至直接推翻了人类潜意识里的中心自豪感:我们是地球上最强大的生物。这导致了至少五种观点:

  
  

大超在BVS里明显代表着耶稣基督。

  

最简单的,路易斯和玛莎,她们信任大超。但这只是因为她们了解大超,不表示她们就可能把自己的信任随意给任何超能人类。

  
  

她们勉强可算耶稣的门徒们。

  
  

政府希望审判超人。大超是“独裁”的无政府状态,他的绝对力量打破了政府与民众的社会契约,实际上政府是恐惧他的。如果神不能为人类服务,该怎么做?如果神有堕落的可能,谁来保护人类?谁来防止神的堕落?

  
  

政府代表着罗马政权。

  

国会审判,是一个苍凉的手势。“审判”的前提是权力,在地球上,人们无力审判超人,但政府必须得到超人的一个姿态,一个“我出席你们对我的审判,以表明我并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的姿态。

  
  

老爷的出发点是非常个人英雄主义(也就是非常无政府主义的),老爷希望自己去审判超人,以一个人类的力量,教给超能力者恐惧的含义,“you will bleed.”这是非常大无畏也非常蝙蝠侠风格的……

  
  

在某种意义上,老爷代表了人类最具反抗精神的一面。

  
  

黑骑归来里有这么一段话:“In all the years to come, in your most private moments...I want you to remember the one man who beat you.”

  
  

这段话非常清楚地写出了老爷的忧虑:他对超能力者的恐惧和不信任是根深蒂固不会动摇的。人必自救,神不能拯救人类,神甚至有时不能拯救自身。老爷是朗基努斯,朗基努斯本是盲人,用长矛刺伤耶稣,当耶稣的血滴入朗基努斯的眼睛,视力恢复,心灵感化,说:“这人真是神的儿子。

  
  

卢瑟代表着对超能力完全的不信任,他是犹大。这个人物野心巨大,他在图书馆的讲话中提到知识等于权力,然而他自认为只有知识却没有权力,因此他要弑神,通过弑神,他能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感。

  
  

“God is good when he is dead.”他出现的第一场中也有提到自己在极权的独裁政治下的成长经历(姑且算他说的是真的),这里暗示他对极权是完全不信任的,宁可神死。

  
  

卢瑟的整个阴谋从头到尾是非常缜密的(除了漏算老爷对人性的坚定信任),他先毁灭超人的英雄形象,然后杀死超人的肉体,从而试图彻底将超人抹黑。

  
  

普通群众基本上是人云亦云的,但这并不值得批判:他们获得的信息根本不够,被超人救过的,会把他当成神;其他的人则会被阴谋论吸引。

  
  

超人死后,人们集体哀悼,这并不突兀。超人以生命为代价证明自己行为的正义性,唤醒人类的信仰,这与耶稣之死完全符合。

  
  

这五种观点,都是合理的,有的偏激,有的在理解大超后会自动消失。但问题就在于这五种观点之间能否相互磨合。问题在于大超如何处理这些质疑观点。

  
  

扎导给出的答案是超人之死。

  

像耶稣钉上十字架一样,神(或者神之子,都是一样的)又一次牺牲了自己,照亮了世界。

  
  

然而超人之死的代价太过高昂了,难道只有通过死亡,超级英雄才能自证存在合理性吗?人类与超级人类之间,有没有一个简单些的契约,能够互相约束,达到利益最大化呢?

  

不要说我冷血,想象一下过去的集中权力吧,有军权的政权和普通民众之间达成的契约:我给你信任和权力,你给我保护。社会契约用了几万年才完善,从人类社会最初出现到现在,我们依然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来平衡权力和权利。 

  
  

而这个时候,超人出现了,我们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又要对付一个仅仅靠存在就能挑战整个人类社会基本逻辑的超级人类。他对整个人类社会造成的影响,其实非常深远……

  
  

扎导在电影的前半部分,一直在渲染这个问题,他甚至直接剥掉了“英雄”的定义,让超人面对恐慌的民众和不安的政府的怀疑。而大超也果然动摇了:国会爆炸是卢瑟下得最好的一手棋,既在民众中加深了对超人的不信任,又使超人自己对自己产生了不信任。说出“超人只是一个堪萨斯农民的梦”的大超,已经在自我价值崩溃的边缘了。

  
  

所以卢瑟又加了一把柴,抓走了玛莎。

  
  

“God is not good.”

  
  

BVS的深刻之处非常的艺术,其实扎导提出这个问题是非常令人惊喜的,因为这才是DC家的精神所在:不仅仅把漫画当消遣,而是严肃地对待漫画世界的社会逻辑。

  

只是超人之死,根本上还是没有解答问题:who watches the watching men? 这也是大家对电影感到“故事没讲完”的根本原因:前半部分提出的问题没有解答,后半部分用毁灭日和超人之死几乎可称为强行转移话题。

  
  

但,这不是BVS的缺点。who watches the watching men?这个问题太难了,它是个无解题,要真正做到解答它,需要长久的研究调查,还需要现实案例——我们的三次元世界可没有大超。

  
  

在漫画世界,其实并没有必要追寻它的答案。超正动画也好古早漫也好,都避开了这个话题,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漫画本身的思想性和娱乐性都没有受到损害。换言之,扎导大可采取隔壁尾灯的玩法:无视深刻问题,直接默认大家都爱超英,默认超英都正义。他走这样一条吃力不讨普通观众好的路,真是诚意满满。

  
  

(我认为)扎导的一个问题是,他没有给超蝠之间的相互救赎做足够的渲染,他的关注点基本都放在渲染“who watches the watching men?”上了。

  
  

为什么说超蝠是彼此的救赎呢?这又是一个极其有魅力的话题了,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要看看扎导是怎么塑造老爷和大超这两个角色的。

  
  

蝙蝠侠:我看见光

  

要说的是,这次本阿弗莱克演绎的蝙蝠侠真的很精彩。他可能不是漫画迷动画迷们心目中想象的那个蝙蝠侠,也不是黑归里那个看破一切的老太爷,但他绝对达到了扎导想要的水平,也将一个“BenBat”塑造地立体而丰满。

  
  

蝙蝠侠这个人物的核心,是一个彻底的理想主义者。

  

有人可能会呲之以鼻,老爷多现实多黑暗啊。但是我请大家想一想,是什么支撑了布鲁斯韦恩做黑暗骑士,做义警这么久?

  
  

在所有的伤害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遗憾所有的孤独之下,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他,一个毫无超能力的血肉之躯?

  
  

是老爷对人性的信仰。

  
  

如果不相信人类,他不会试图改变哥谭,他不会亲身上阵,他不会选择用恐惧击退堕落。如果不相信人类,他不会在那么多鲜血后依然前行。

  
  

退一步说,他可以用自己的钱去广发善心,搞搞慈善什么的,他大可不必每天把自己的生命悬于一线之间。

  
  

对“每个人都有可能变坏”的警惕和对“人类可以为善”的信仰并不矛盾,恰恰是这两种乍看下不相容的理念,一前一后一明一暗地组成了蝙蝠侠的精神铠甲。他用前者制定计划,永远“做好准备迎接这世界扔给我的一切”;用后者延续心中火焰,否则黑暗早已将他吞噬。

  
  

我们说的英雄,不是在光明里维护光明,而是身处黑暗却保持内心光明,并努力以这光明去照亮周围黑暗。

  
  

无论老爷的手段看上去多么现实冷酷,他心底那朵火焰是不灭的。

  
  

扎导设计的这个蝙蝠侠,是一个内心火焰摇摇欲灭的,挣扎在黑暗边缘的蝙蝠侠。大本的台词中有一句非常令我心酸:”二十年来哥谭并没有一丝改变“(大意),二少已死,小丑还在疯,哥谭还在醉生梦死,二十岁的蝙蝠侠与四十多岁的布鲁斯都累了,都开始不相信了。他酗酒,他杀人(至少没去救那些小喽啰)。凝视深渊这么久,深渊开始诱惑他放弃了。

  
  

放弃多简单,堕落更简单。一个所谓童年阴影,就可以解释那么多连环杀人犯的动机,老爷也有童年阴影啊。他还有中年阴影呢。

  
  

这是一个危险的时刻,而这个时候,超人出现了。

  
  

超人的出现,最开始只是让老爷放下对自己的质疑而转而处理更大的威胁:超级人类。“当像上帝一般的超能人出现在人类面前时,会使人感到恐惧,而恐惧会把好人变坏。”电影开篇的大都会被毁,让老爷深刻地感受到了在绝对力量下人类的渺小和无能为力。他深深恐惧超人会目空一切“这就是恐惧,你无法感受恐惧,因为你不是人类。”深深恐惧神的堕落,所以他要弑神。这都是因为他还不了解大超,这些做法都是典型的蝙蝠侠式思维:不了解者先视为敌。

  
  

所以有人说老爷智商下线看不出卢瑟阴谋,我是不同意的,在电影前半部分,老爷和卢瑟的目的是一致的:弑神。(超蝠大战时老爷明显是想杀大超的)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老爷不插手卢瑟阴谋其实是消极默认。而抢走氪石也是典型蝙蝠侠风格:只信任自己,老爷不可能放任别人尤其是卢瑟拿到氪石这种杀伤性武器。

  
  

但老爷和卢瑟根本不同的在于,卢瑟凭智商和金钱,把自己的利益置于全世界之上(他才是真正的反社会);而老爷相信人性,在超人流露出人性的一面时,他选择相信超人。

  
  

卢瑟把老爷看低了。

  

在大超说出玛莎的名字时,老爷的声音颤抖了,甚至流下了眼泪。玛莎是电影开头就铺垫的一个点,也是我最佩服DC漫画编剧的一点:母亲和她的孩子。

  
  

两个玛莎,两个儿子。

  
  

老爷的永恒梦魔便是儿时父母的死亡,是他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伤害。救玛莎对他来说不仅是为了超人,更是为了自己,通过救玛莎肯特,他也在自救,在弥补玛莎韦恩之死。那个七岁那年随着父母的死而死去的小男孩,曾经的无能为力的小布鲁斯,终于得到了安宁。以后那个不停嘶喊的亡灵,也许会放过布鲁斯,或至少不再出现地那么频繁。

  
  

母亲之死这童年时的梦魔,他不希望超人也经历一次。母亲就是小男孩的女神。

  
  

超人身上的人性是一束光,他对人类母亲的爱,对路易斯的爱,对全人类的爱,他的牺牲,这些都是光芒,这些都是把老爷从深渊边缘拉回的重要力量。(当然还有别的,比如即将来临的巨大威胁——达克赛德,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超级人类等,但大超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是超人对蝙蝠侠的救赎。

  
  

【所以实在想求扎导别玩不义,这太虐了,老爷好不容易找到了光爱情,接下来光就灭了……而且从梦境来看,老爷在大超黑化中也有责任:疑似不义超的台词:“你让她死了!她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却让她死去!”(依旧大意)可以想象反抗军首领老爷会多么痛苦自责啊……哎一个大写加粗的虐】

  
  

超人:基督复活

  

电影里的宗教梗简直多到数不过来,其实整个电影就是“一部裹着英雄外衣的《基督受难记》”。复活节啦宗教画构图啦卢瑟的台词啦朗基努斯之枪啦基督之血啦。

  
  

我就不说了,有兴趣的可以看豆瓣这个帖子:请把神的荣耀归予神

  

大超在BVS里被扎导虐惨了(MOS就开始被虐了),虽说老爷也被扎导虐,但一个初出茅庐就直接面对全人类质疑的大超也是心里苦。

  
  

这时候幸亏有玛莎妈妈和路易斯“Be their hero, or be nothing.”“this (S) means something.”她们俩的支持,是大超的支柱。

  
  

【顺便说,我爱死这个路易斯了,一切讨厌BVS里路易斯的人不是没好好看电影就是厌女者。我敢开这个地图炮。】

  
  

但只有这一个支柱是不够的,这时候遇见蝙蝠侠,对超人最后慷慨赴死也起到了很大作用:大超看到了一个敢于正面挑战神的人类,一个真正的普罗米修斯(卢瑟那是自称)。在最开始超蝠初遇又称碰瓷时,大超对蝙蝠侠的态度是轻蔑的“蝙蝠已死”“我这是在怜悯你”,整个是把自己放在神的角度(还是旧约里的神),去高高在上地审判一个“罪犯”。

  
  

但蝙蝠侠打败了他,一下让大超明白了自己的定位在之前都是出了问题的:他曾经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神,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却又痛苦于人们不了解他,不能看到他身上的人性。他曾经困于自己的神性,为救不了所有人而痛苦,但事实就是这样残酷:超人不是神,超人救不了所有人,人类必须做到也能够做到自救。

  

想通了这个,大超就可以坦然面对一切质疑了,只要他坚持本心,没有什么能真正损害他的信念。通过蝙蝠侠,他也重树了对人类的信心。所以他牺牲自己去救人类,在这时他就是耶稣——从不把自己当做神之子的,真正的神之子。

  
  

他的神性与人性终于达到了统一,这是蝙蝠侠对他的救赎。

  
  

别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WF之所以为WF,是因为他们是互补的两方,彼此是对方的救赎,他们是对着放置的两面镜子,互相映照对方心底的光芒。

  
  

所以那些说俩人和好得太快的,路人我还能理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超蝠;粉丝我可就不能理解了……

  
  

总结起来,BVS是一部非常有深度有思想性的影片,绝对和已经出现过的超级英雄电影不一样(守望者比较偏门),在深度上把隔壁甩到了地心。缺点是太过深刻,不易看懂,门槛太高,需要看好几遍再加思考才能看懂。

  
  

当你真正看懂了,一切之前认为的缺点几乎都变成了优点。

  
  

但还是,扎导这样的手法太过冒险,对普通观众不友好,会(已经)严重影响票房和口碑……毕竟普通观众都被隔壁傻白甜喂惯了,就想瞎乐呵不想动脑。

  
  

而且超蝠之间的互相救赎太隐晦了,基本都靠两人的表现来说明,没有台词解释不说连对手戏都很少,这有点过于任性啊扎导=。=而且很伤CP粉的心啊扎导,亏你们剧组宣传期拼命飙车。

  
  

扎导其实不适合拍群戏,这次表现地很明显了,三巨头单独出现的时候都满是戏,凑到一起就有点莫名尴尬……应该有的火花被生生压散了。但我相信扎导会进步的,BVS已经进步很多了。(那些说该换导演的,我觉得他们该换脑子=。=)

  
  

我非常,非常期待正联。

  
  

HAIL 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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